2009/05/10

人物訪談─廖堉安


現職─藝術家

問─可不可以談一下就你的觀點或你所觀察到的,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紀初剛畢業的學生,你是怎麼看待他們的創作或是行為?

廖堉安(以下簡稱廖)─基本上我們這一代的創作者非常沒有競爭性。因為大家都是學院體系出來,而對我來講在學院裡接受到的藝術家還有創作者的概念就是老師,所以我們習以為常把老師當作藝術家,所以出學院後就是以老師那種狀態為一種創作的型態,但如果要(矚目)於國際或站在一個創作力旺盛的藝術來講根本不夠。我們這一代的創作者可能參加獲得個獎之後就開始繼續創作,在圈子裡活動,而在台灣的學院裡對於駐村有一股流行的風氣,讓到處駐村成為一種在藝術圈活動的證明,但那樣子的能量其實對創作狀態來說都不夠穩定也不夠有突破性,包括我自己也是,所以這是我們有待加強的。我說的可能比較負面,但如果比照大陸或是日本的一些藝術家來說,我們的模式可能就沒有很衝。就以我們這個年紀大概 27、30 剛從學院出來藝術家,大家創作的步調、創作的量都沒有離開學院時期的狀態太多,可能都還帶著一點學院的包袱,但要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創作者,這些東西還有待加強,我剛回答的問是在步調上。以作品來講的話,我覺得作品很好啊!單只是對大家創作的狀態或心態上還有互動的密集度和衝勁、衝擊力覺得不太夠。大家好像畢業後進到畫廊、到哪做做展覽好像就是一個創作者、是一個藝術家了,但應該不只是這樣。

問─那你覺得我們可以再怎麼做呢?

廖─比方說很多創作者很熱衷於駐村,或體驗生活,而我覺得這些東西都跟創作本質無關。當你駐村駐完達成一個交流性,但是你的創作步調還有創作實際需求性是否需要駐村這個活動,我覺得這是有問題的,並不是說出去看看不對而是這樣的風氣在年輕藝術家中太氾濫,並沒有回到自身創作的問題,如果你想體驗生活那就直接去旅行,不需要透過駐村。

問─對創作者或藝術家這一身分有什麼想像或期待?就你目前來說。

廖─藝術家並不是個身分,不是個職稱,是一個稱號;創作者是身分、是本位。沒有什麼期待,哈哈。

問─我這樣說好了,就你整個求學創作的歷程中,對於你自己目前的創作還有所進行的行為曾經有什麼想像?或現在對未來又有什麼期待?

廖─嗯……其實我以前沒有什麼計劃性的創作,或一定要走到什麼地步或做到怎麼樣子。一開始是順著求學的程序,但畢業以後工作一年,然後那一年會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,後來發現自己能做的就是這個區塊,所以我才會辭掉工作再回來做,我想這應該是我唯一會的東西,做其它的事好像得不到任何能發洩的樂趣。其實在學院時期並不會想到這個問題,當時的狀態學生性格非常強烈,直到畢業了,工作一年才開始想到身為一個創作者應該如何。我從07年在伊通、年底布查,到今年在亞洲展,這三個展我在長是試著拋掉在學院時期的步調,其實我到去年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,當你要成為一個專職的創作者,某些東西某些節奏、某些創作的密度都要比以前更高。

問─你覺得我們目前的創作有跟大環境做到連結嗎?

廖─有啊,完全有!很多老師覺得完全斷裂,但我覺得斷裂的並不是我們。當他們在談斷裂的時候還搞不清楚我們在談什麼,當他們搞不清楚周星馳的電影在談什麼的時候,他們一輩子也不知道我們在幹嘛;當他們不知道PTT的鄉民(台大BBS社群)談的那個邏輯是什麼的時候,他永遠不知道我們在幹嘛。所以他們一直覺得我們跟這個時代及時代議題是斷裂的,為什麼,他們不知道為什麼,但我們很清楚啊,我們彼此看對方的作品都知道對方在幹嘛,那問題在哪?我覺得我們是非常的契合這個時代,只是會流於他們說的喃喃自語,是因為創作本身不夠嚴謹、作者本身不夠專精的問題,而不是議題上或創作主軸上的問題,那是技巧、思索不夠細膩,是創作者本身不夠清楚也不夠專業的問題。而當你克服掉這些問題,在我們創作議題或論點上並沒有跟這個大環境脫節。我覺得大家有掌握到某種誠實及從自身發出來的東西,那才是創作,而不是去追尋他們想看的議題。只是我們現在發展出來很多網路世代、E世代的一些對話和思考邏輯這種溝通型態,某些年齡層的人或是沉溺在學術書籍裡頭也感受不到的東西。當他們不看抓狂一族(日本搞笑漫畫,作者為浜岡賢次)或漫畫時,這些有極廣大的一個社會
層面,甚至它有很多隱性底層的突變性時,那是沒辦法溝通的,但這些東西是一直存在的。

問─請那你認為現今的時代對於我們有什麼優勢,或什們劣勢?

廖─優勢喔……好像蠻少的。我覺得台灣是個競爭力很低的地方,你要在台灣熬出頭其實很容易,因為真正停留在創作藝術圈的實在不多。

問─原因是?

廖─原因很多,像是學院教育也有關,其實你要在藝術圈生存下來在台灣是機會很多的,跟以前比起來,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是優勢還是劣勢。目前的狀況是畫廊、替代空間、比賽、展覽的數量跟十幾年前比起來多很多,而藝術家要找到展出的機會並不難,而相對藝術家的撞擊點或競爭力就不夠,問題也就在此。當你要跨上國際,踏出這一步時就必須調整步調。

問─這同時也是對藝術圈未來的展望及期待嗎?

廖─對。

問─你對我們這個活動有什麼想法?

廖─希望不要只流於一個展覽,雖然我知道很難。但它似乎有某種號號召性,似乎可以成為一種開始,因為我不知道我們這個時代的創作者是不是足夠氣候成為一個世代,或許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在畫畫的人,但目前這個氛圍不光只是我們年輕族群的問題,是整個藝術圈在步調上都太過於安逸。而創作議題上,在這麼多政治紛爭的目前,我們應該回歸到更本質的東西去談而不是去做前輩們出的考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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